作者:台南新樓醫院 神經內科 謝鎮陽 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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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與戰術更迭
長期關注臉書《蔡依橙的閱讀筆記》,也跟著讀了《決戰熱蘭遮》一書。個人特別有興趣的部分是中西雙方透過不斷衝突而產生槍砲或戰術演進、以及不斷更迭的過程,也覺得對於自己的學術生涯很有啟發。
戰爭過程中,武器的創新發明、或從現有兵器發展出的新戰術,往往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例如冷兵器時代的方陣、以及火槍時代的排槍射擊法。有時在敵對者、競爭者之間還會互相模仿,而做研究與投稿過程也不外如是。
進行此研究時,我們的思考演化路徑。
我們團隊發展出中風嚴重度指標(SSI; Stroke Severity Index)來計算健保資料庫中,中風病人的嚴重度。在發展 SSI 的過程中,為衡量此量表的預測力,除了學會許多統計方法、還透過文獻回顧發現了一些事。
CHADS2 這類臨床量表,原本是用於預測心房顫動(AF; atrial fibrillation)病患日後發生腦中風的機率;文獻回顧後發現有研究者反過來用,並認為 CHADS2 等量表可預測腦中風病患在中風後被偵測出 AF(AFDAS; AF detected after stroke)的機率。
我們從文獻中還發現,中風嚴重度似乎與 AFDAS 的機率呈正相關。那 CHADS2 量表加上中風嚴重度指標(SSI),是否能增加對於 AFDAS 的預測力?欲評估預測力,又剛好會使用到我們發展 SSI 時學到的種種統計方法。
然後,就很自然地產生了這個看似莫名其妙、有點難懂的研究題目「Prediction of new-onset atrial fibrillation after first-ever ischemic stroke: A comparison of CHADS2, CHA2DS2-VASc and HATCH scores and the added value of stroke severity.」
研究的戰略方向制訂:尋找「熱區」
為什麼神經內科醫師要跳進心臟科的領域做研究?因為很熱門。相較於蔡校長選擇較少人觸及的領域進行研究,我們反其道而行,往熱門、人多的地方去,分享一些想法如下:
首先,AF 導致心房產生血栓,血栓若脫落跑到腦血管,就會引起心因性栓塞型腦中風(cardioembolic stroke)。近年來由於新型口服抗凝血劑問世,讓 AF 病人可以更安全有效地預防腦中風。
近期有越來越多研究認為,某些原因不明(cryptogenic)又反覆發作的中風病人,可能是由潛藏、未被發現的短暫 AF 引起的。因而致力開發各種穿戴裝置、甚至侵襲性的心律監測器,目的就是要找到潛藏的 AF 然後給予口服抗凝血劑以預防腦中風復發。
雖然新型口服抗凝血劑很有效,但出血等副作用的風險還是存在。且新的儀器裝置很貴,需慎選個案。以上種種因素合起來(關鍵是新治療、新儀器),造就了需多知識缺口,需要一一填補。
所以 AF、特別是 AFDAS 就成為一個腦中風研究的「熱區」,雖然競爭激烈,但機會也相對多。期刊多、文章多、引用多,impact factor 自然高;道理有點像好多家賣太陽餅的店,都開在同一條馬路上。
投稿時發現有類似題目已被刊登
恰好本研究可做為「熱區」經驗、與大家分享,當初完成論文準備投稿時,看到 Atherosclerosis 期刊上登了一篇台灣健保資料庫論文:「Comparison of CHA2DS2-VASc, CHADS2 and HATCH scores for the prediction of new-onset atrial fibrillation in cancer patients ……」,乍看之下跟我們的題目好像,只是研究對象為癌症病人。
神奇吧!素昧平生的兩個團隊,不約而同地用同樣的資料庫做了相似的研究;更神奇的是,當時我們就是鐵齒,硬把這篇論文也投到 Atherosclerosis。結果竟然 minor revision 後就被接受了,可見主編多愛 AF 啊!
沒有一種戰略或戰術是絕對正確的,唯一正確的是為了求生存而不斷模仿、學習、求進步。每做完一個研究,就多會一、兩樣技術與知識點,並以之為憑藉,進行下一個研究。學術生涯就是靠這樣一點一滴地逐漸拔高。
以上是最近我的一點體悟與大家分享,並以下圖做個收尾。下圖是我幫成大臨藥所碩班學生上課時所拍,剛好也是用戰爭作例子來講解研究中的名詞「cohort study」:cohort 是羅馬軍隊的一個單位、大約 500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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